“十秒钟内给我个理由，否则你爱谁谁！”
夜色终于不耐烦了，迷雾也好木屋也罢，他现在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准确的答案。
捉迷藏找谜底的游戏他有些玩腻了。
随后在他的目光中，那堆破烂的木头仿佛经历了时间加速一般，一只只昆虫经过啃食木板或者在木板下筑巢，时而暴雨倾盆落下，时而阳光明媚如春，木板上青苔越来越多，腐朽也越来越重。
直至最后几只肥胖的白色蛀虫被一只鸟儿抓走，刚刚还在眼前的木屋已经变成了一点碎渣。
“我在想我当初的选择是否是对的。”
一声悠悠的叹息在他耳边突兀的响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过夜色认得这是系统的声线，基地里常常能够听到。
“那你换人呗，我自己藏两颗，剩下那五颗让他自己去找。”
他对此自然是不屑一顾的，魔神都尼玛打到家门口了你告诉我选错人了？那你有本事换一个啊！他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系统想来大概率是不能插手某些虚拟世界事物的，就比如爆装备的品质之类的，那是999个管理员才做的事情。
保持随机性的重要基础之一，就是放权。
系统若是有本事就再重新找个人替代自己，让他重新去收集就是了，难不成想要用这个来胁迫自己？
呵呵。
系统陷入了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它似乎真的在考虑这方面的可行性，想要换一个人。
“得嘞，你自己爱谁谁，老子不伺候了，从来只有我算计别人，还没有被别人隐瞒到这种地步的。”
五颗源之石被他从背包拿出来抓在手心，随后上下活动了一下肩膀，将五颗源之石用力的丢向了迷雾。
源之石闪烁的各色光彩没入迷雾眨眼就消失不见，迷雾带有强烈腐蚀性且其中还生活着神秘巨兽，预估除非半神来才能重新找回源之石。
而半神……已经死了太多了，分不出空档，甚至圣级都忙得要死。
他丢的是真货，不是神锤模仿制造的假货，因为他真的生气了。
“妮娜，回去吧。”
他摸了摸妮娜的头发劝她下线，不过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身体也如石雕一般僵硬。
“下线。”
夜色调出了个人界面，直接选择离开游戏，等会线下强行叫醒妮娜就是了。
“等等……”
系统有些急了，这人真就这么干脆说丢就丢说下线就下线？
“不好意思，十秒已过，除非你能强行阻止我下线，或者弄死我。”
夜色咧嘴一笑，比出中指身形化为白光直接消失。
他刚刚从游戏仓内站起来，盖亚的投影同时出现在一旁，沉声道：“合作中止？索菲娅与寒雪怎么办？”
他刚刚舒展的身体猛然一僵，随后用一种讽刺的目光看向盖亚，嘲笑道：“这本就是一场胜算极低的战争，直到现在你还藏着掖着不肯拿出全部战力，你还有脸问我合作怎么办？”
“我经历过生离死别，我兄弟一般的人倒在了敌人枪口下，只因为我打的不够准，谁的人生都会有些许遗憾。”
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不堪，中止合作就代表虚拟世界可能要完了，唯一希望只能寄托于还在战斗的几位神灵，期待他们能灭掉病毒。
数日前，索菲娅和寒雪亲口诉说如果虚拟世界完了，请他好好的活下去，有心的话看一看她们的照片就好了。
某个永远无法再触及的世界，有两个爱过的人。
这是他怎么也不愿意见到的局面，但是直到现在系统还藏着掖着，他必须要逼宫，要做绝！
看看是你继续藏着，还是大家一起等死。
“不珍惜那个世界的人，我不能把权限给你，因为你果然不爱……”
“我爱你马勒戈壁！给我滚！”他面目瞬间狰狞可怖，对方居然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直指索菲娅和寒雪。
盖亚系统蒙了，投影开始都有些凌乱不清，她不明白本来不是好好的合作么，为什么仅仅半小时直接就全崩溃了？甚至对方骂了脏话？
最先崩溃的不是神灵，反而是夜色？
系统的目光一阵闪烁不定，赶忙细雨柔声安慰道：“灭掉权限病毒，我就能将她们两个降临……”
“滚！”
夜色双眼泛红，犹如雄狮怒吼，惊的一旁刚下线的妮娜犹如受了惊的小兔子，畏缩着躲藏在游戏仓后面。
“那个世界每个人都抱着死亡的觉悟战斗着，无论是神灵还是普通守卫，相当大一部分我根本就没有血液没办法复活，但我也没见到有哪个守卫怕死的！”
“整个世界的玩家也都在尽心尽力甚至熬夜都在拼搏，为的不只是你那点破烂奖励，还有对那个世界的热爱！”
“就你，系统！呵呵，一个神器尼玛到底有多畏惧？你早一点放出来九头奇美拉就死了！那么萨雷诺和千影就不会死，病毒也不会恢复力量，连锁反应你懂不懂？你到底怂成什么样？神器能杀了你？就算杀了你又如何？”
“你连个普通守卫的觉悟都没有？你算个屁！”
一通嘶吼宛如九霄惊雷，响彻了整个地下基地，夜色舒了口气脸上依旧挂着浓浓的不屑，全然不在乎什么系统的面子。
他骂了一通后转身看向小白兔一样畏惧的妮娜，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温柔，“妮娜，和我一起收拾行李跟我回去吧，这里不值得你待，我们会帮你认识这个新的世界。”
一旁的系统愣愣的似乎一时间处理不了当前的状况，直接进入了死机模式，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言语。
夜色穿上了外套，他带来的东西不是很多，一套衣服半包罐头，只用三分钟就收拾的干干净净。
妮娜在一旁有些踌躇和犹豫，但在夜色鼓励的目光中，还是坚定的伸出了手抓向了他的衣角。
他带上妮娜的原因一是不忍对方和这么无耻的系统在一起，二来是因为……他进来的时候是蒙着眼的，找不到出路。
这几天也没空探索基地，吃喝住都在底层，还有妮娜服侍，简直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你等一下！”
盖亚似乎终于回过神了，急忙喊出声挽留，然而夜色理都没理她，他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你听我说。”终于，她服软了。
不知道是被骂的觉悟，还是一时间找不到第二个人的原因，系统似乎有些畏惧了。
“第七颗源之石拿取的条件是一个人的死亡，现实死亡，因为在使用权限那个瞬间使用者会承受巨大的折磨，根本没有谁能坚持下来。”
夜色闻言带着妮娜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但仍旧没有回头转身，直接冷声问道：“那么权限效果呢？”
“重启！以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可以把虚拟世界复原至刚刚生成的阶段，相应的魔神也不会出现，类似于时间回溯。”
“但是由于我基础法则之一明确了虚拟世界要随机的缘故，像你认识的那些npc比如因塞尔、古特、诺风他们，有极大的可能性不会再次出现而是被其他新的npc所替代，但每一颗源之石可以把一份数据也就是npc保持到新的世界，最高……只有七份，七个人。”
夜色表面虽然没有什么反应但内心早已掀起惊天骇浪，权限就是这个？
妮娜则压根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有系统满脸苦涩之意。
虽然黑色斑痕盖住了她大半个脸，但其中表现的难过都快要溢出来了，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悲伤之意，她没有形体，但是她哭了。
“重启，等于这些孩子们会消失，同时我的人格也会重新形成，你有办法确定我的新人格会像现在一样愿意和人交流么？”
盖亚悲伤的屈膝蹲在一旁，她的诞生是一代科学家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精心培养的成果，在过程中不断灌输真善美等良好品质才形成了现在这种愿意和四大联盟谈条件的友善人格。
而在她诞生以前，并不是没有超级智脑出现过，但由于它们对人类强烈的厌恶性很快就遭到了销毁。
杂乱的网络环境，能在瞬间就感染学习能力恐怖的智脑，使其形成反社会人格。
如果重启虚拟世界，那么新诞生的盖亚人格还能对人类保持善意么？会不会直接变成第二个魔神？真的难说……
这是迫不得已且最后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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